❗Warning:
- 2021年的喬瑟夫生日賀,不過幾乎沒有生日該有的慶祝成份
- 時點:1938年9月27日(二部線開始的前幾個月)
- 應該算是SPW+西撒、SPW+喬瑟夫(+艾莉娜女神),還有互不相識的JCJ組(不明顯的)隔空互動
- 其中有喬瑟夫站了SPW女神的長輩組CP的描寫(兩位本身不是CP),以及一句話帶過的一部夫妻
- 筆力不夠,無法完整敘述自己想說的東西;另外可能會有句子不順暢、台詞很奇怪、私設很多與大量OOC之類的問題
- 沒問題的話請往下↓
〈The Date〉
Happy birthday to Joseph Joestar.
2021.09.27.
伴隨輕巧拂過身側的午後微風,細微的涼感沿著身軀輪廓緩慢攀延。它在皮膚上泛起無形的漣漪,卻並未真正抵達冷意的程度,恰到好處地止步於舒爽的邊界。
相較於觸覺接收,視覺可察的客觀現象則顯得更加具體且直覺。在流動的牽引下,圍繞於脖頸上的長巾尾端開始不規律地飛揚。
眼見它即將纏上對面的另一人,金髮的波紋使者抬起手,成功制止了紊亂的粉紫,將其隨意披散至肩後,而後抬眼望向前方。
老者側身站在一架直升機前,它開敞的出入口及用以支撐機體的支架直立在他的右方。即便與他身處同樣環境下,對方頭上那頂質料極佳的帽子仍穩妥停放在它主人的頭上,在與暗色系的穿著相互搭襯後,一種經由時光累積所自然生成的沉澱被無聲彰顯了出來。
以蒼老形容並不妥適,卻是僅有歲月堆疊才足以產生的重量。相較之下,縱然本人毫無所覺,但自年僅20歲的金髮少年身上顯現出的飛揚神采便顯得太過年輕了些。
對視短暫持續了數秒,而後被其中一方率先中止。西撒‧齊貝林──少年的姓名──將目光從對方那張顯現出歲月痕跡的臉龐上挪開,轉至老者身側的那架直升機上。
在幾個小時前,它才搭載著他們二人自德國領土返回義大利的首都。當時西撒以波紋使者的身分與身為合作對象的德意志軍方代表會合,而在在一同前往預計探查的地點後,便在那裡撞見了基於相同目的前往的史比特瓦根財團。
當西撒注視著作為其中一員的史比特瓦根,並與之對上視線時,他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到了訝異的情緒。 考量到對方的身分,西撒對於這名長者會決定親自前往德國此點其實完全不感到意外,而想必在知悉他波紋使者的身分以及與德意志軍方的合作後,對方對他的想法也是相同的。事實上,無論是哪一方,真正驚訝的想必都是竟然真的恰巧在該處遇見了對方才是。
因而在過度的巧合下,原本正苦惱於該如何在「距離過近的開學日」與「從德國獨自返回羅馬所需耗費的長時間」二者中取得平衡的少年,便在長輩的邀請下欣然與之同行了。然後,在回程的路上,史比特瓦根向西撒提出了一個請求……
在機體上方油漆的「SPW」字樣映入眼簾瞬間,波紋使者心中也做出了某些決定。少年抿了下唇,而後張口延續了先前在直升機上的話題。
「好吧,」西撒聳聳肩,「像你希望的那樣,史比特瓦根先生。我會試著和馬克談談的。」
在說出合作對象代表兼友人的姓名同時,義大利人敏銳捕捉到自長者面容上一掠而過的神色。
那雙棕色的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是嗎。」
哼,想必我西撒的同意也完全在史比特瓦根先生的預料之中吧。沒有錯過對方藉由不明顯的緩慢吐氣及略微勾起的唇角,20歲的波紋使者不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卻奇異地沒有產生任何排斥情緒。任憑沉默漫延數秒鐘後,少年掀動嘴唇,再次開口發聲。
「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試探德軍最近是否有前往墨西哥探查的打算……嗎。沒問題,包在我西撒身上吧。」
「真是讓人信賴啊。」這次,史比特瓦根總算有了堪稱反應的舉動。只見他輕點下頭,平靜的語氣下隱約能夠感覺到一絲如負釋重。「那麼就拜託你了,西撒。」
對方半帶刻意的鄭重其事成功讓西撒忍不住笑了起來。
「哦,沒什麼,就將這當作是這次付給你的交通費用吧。」說到這兒,他慢慢挑起一條眉毛,「還是說,史比特瓦根先生,你正是算準了這點,才會決定順路載我西撒一程的?」
「怎麼會,」長者望向面前那名出言調侃他的晚輩,如對方所願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西撒,就算不討論齊貝林大叔,我也答應過莉莎莉莎會照顧你的。」
西撒眨眨眼睛。誠然,他所背負的家族以及波紋教師的引薦都是之所以與對方快速熟悉、並在那之後保持聯絡的重要原因,不過在對方明確告知會照顧他,並且確實以行動展現於外後,過度的直白仍會令他感到些許難為情。
淌過心裡的暖流讓少年不自覺放低了音量。
「而我西撒也是一樣的,史比特瓦根先生。在能力範圍內,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
聽見他這麼說,近在咫尺的老者張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西撒只看見對方朝他伸出了手,接著在幾秒鐘後,恰到好處的力道落到了他的左肩上。
「拜託你了,西撒。」
肩上傳來短暫的施握感。於此同時,不久之前的語句被再複述了一次。西撒短暫閉了下眼,並在力道消失的同時再次睜開,看見抽回手臂的史比特瓦根側頭張望著。
義大利人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那輛仍敞開著入口的、財團所屬的直升機映入波紋使者的眼簾。
哦,說起來,史比特瓦根先生好像確實提過他也在趕時間這件事。順勢回想起數小時前在航程中的隨口閒聊,西撒眨眨眼,一股莫名的笑意突然湧現了上來。
1938年9月27日。對於絕大多數的義大利人及英國人而言,這個星期二不過就如過去絕大多數的平日一樣,屬於日復一日反覆生活的其中一次罷了。然而在這裡的兩人不但在德國境內偶遇,甚至個別都有非在今日離開當地不可的理由,為此,史比特瓦根先生不惜出動了直升機,而他西撒則順勢成為了連帶受益的存在。
媽媽咪啊,史比特瓦根先生與我西撒身上還能再出現更多的巧合嗎?金髮的波紋使者突然有些想笑,於是他真的笑了出來。
「咳,無論如何,謝謝你送我回來,史比特瓦根先生。」
在史比特瓦根逐漸添入些許疑惑的目光中,西撒調整一下情緒,而後重新開口,吐出即便經過抑制仍殘留著些許笑意的語句。「可惜你似乎沒有和我一起吃晚餐的空檔了,是嗎?」
像是受到義大利人的情緒感染般,對面的長者微揚起嘴角,同時伸手輕扶了一下帽沿。
「是啊。很不巧,我已經有了一個晚餐約會了。就讓我延後這次邀請到下次再見面時吧,西撒。」
接收到的平穩聲調一如既往,但西撒卻仍敏銳捕捉到自對方面容上一閃而逝的溫柔神色。這讓金髮的波紋使者有些訝異地挑起了眉。
或許是考量到他們相識的過程,以及彼此間差異頗大的年歲,因而在開始接觸的一年多來,史比特瓦根始終都以對待一名晚輩的態度在與他相處。
西撒是史比特瓦根先生選擇「照顧」的對象之一。這點固然無庸置疑。但即使如此,對方也從未在金髮少年面前露出這種柔軟的神情過。
想必那是位對史比特瓦根先生而言相當重要的人吧。義大利人暗忖。事實上,西撒猜想他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存在,畢竟在極久遠之前,同樣也曾有人以類似的神情注視過他……
「哼,當然了,」抑制住從心底逐漸湧升起的酸澀溫暖,金髮少年伸出手,與即將開始下一趟飛行的老者交握,「別在意,史比特瓦根先生,與子女共進晚餐的約定,它的重要性可是完全不亞於拯救世界啊。」
他說。或許是因為正專注於握手致意之故,西撒並沒有留意到在瞬間掠過對方臉上的微妙神色。
「德軍那邊,有進展後我會再與史比特瓦根財團聯絡的。讓我們期待下次再見吧,預祝你今晚有段愉快的晚餐時光。」
※
直到踏上英國本土,並在受到暮色沾染的橘黃色天空下鑽進用以接續接下來路程的個人座車中時,義大利人少年的話語仍在史比特瓦根的心中揮之不去。
「真是的,西撒那小子,到底誤會了什麼啊……唔,雖然我也沒有刻意澄清就是了。」
不但如此,反倒還順勢詢問了對方最近流行於年輕人間的話題。不過出乎他意料的,西撒倒是給了他從未設想過的答案。
「戀愛話題啊……呵,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倒是不知道JOJO交到女朋友了沒。」
史比特瓦根想著,放鬆腰桿靠上椅背,在放任自己陷入座椅中的同時闔上雙眼,藉此稍微補充連續兩趟飛行下來所耗費的大量體力。
即便是以小型派對的觀點來看,這頓晚餐仍然相當出色。
或許西撒的晚餐祝福真的發揮了效用吧。史比特瓦根想。他解開勒住脖頸的襯衫首釦,近乎靠躺地坐在喬斯達家客廳那張舒適的座椅上,詳細感受著被美味食物塞滿整個胃部的過度飽足。那有些痛苦,卻又讓人無法忽略其中的幸福。
縱然已藉由石油創辦跨國公司數十年,食物對他而言早非什麼難以取得的珍稀物品,當初曾待在食人鬼街靠搶劫為生的貧困生活也已遙遠得彷彿另一個世界,然而每次到訪喬斯達家時,艾莉娜‧喬斯達女士極佳的烹煮手藝卻總是會令他將家庭醫生的忠告拋在腦後,並吞下那些相加後已有些超出年齡負擔的食物數量。
但是確實相當美味。與此相較下,偶爾為之的放縱也稱不上過分了。史比特瓦根伸手扯了下蓋在他身上的薄毯。秋季尾聲的寒冷確實還不到需要升起爐火的必要,具有一定厚度的毯子卻已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禦寒單品了。
溫暖沿著覆蓋住的軀體逐步攀升,舒適得令史比特瓦根不禁發出一聲嘆息。這引來了客廳裡另外一人的視線。在稍早之前,艾莉娜‧喬斯達女士先行回房休息後,這裡便只剩下他與喬瑟夫‧喬斯達──在今日剛滿18歲的少年,他之所以會從德國及義大利特意趕回來的原因──兩個人。
此時還不到深夜,卻已是「再繼續打擾下去會有些失禮」的那種時段了,然而在稍早前的晚餐上,在身為這棟房屋主人之一的喬瑟夫的要求,以及另一名主人艾莉娜女士的挽留之下,察覺婉拒無效的史比特瓦根便順勢選擇了留宿。
這種情形其實極其罕見。縱然他已與這個家族往來了近50年,期間始終維持著一定頻率的拜訪,但出於不願打擾這家人平靜生活的希望,史比特瓦根自身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界線。
不過畢竟……今天確實有些特殊。老者抬起視線,在對上那雙靈動的藍綠色瞳孔瞬間,在他本人甚至尚未察覺前,唇角便自然而然地微揚起來。
「恭喜你今晚抽到硬幣,JOJO。」他說,於此同時,視線也挪至少年的右掌上,那兒攤放著一個被擦得雪亮的硬幣。它來自今晚喬瑟夫所分配到的那塊幸運蛋糕中。
將運氣全數歸於接受祝賀之人。顯然這個結果讓三人都相當滿意。
「謝啦。」喬瑟夫笑了一聲。接著在下一秒,他在長者的目視之下將那枚象徵幸運的硬幣稍微拋起,而後在它落回原處的瞬間雙手交疊,迅速握成兩個拳頭。
「喂爺爺,猜猜看吧,左邊還是右邊?」
喂喂,那可是代表運氣的幸運硬幣啊……史比特瓦根好氣又好笑地瞥了身材高大的少年一眼。
「如果我猜對的話?……唔,右邊好了。」
「那麼,我JOJO保證會在一個月內打包好前往紐約的行李,怎麼樣?」
喬瑟夫漫不經心地隨口敷衍,同時攤開他的雙掌。
「等等,JOJO,原來你還到現在都還沒開始打包?」、「哎呀,太可惜了。」
比起怒意更多無奈的質疑聲與公佈的解答交疊在一起,自然成為了喬瑟夫逕自忽略掉長輩不帶指責意味的正當藉口。少年再笑了一聲,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之下,躺在他左掌上的硬幣泛著金屬色的光澤。
喬瑟夫舉起它,朝史比特瓦根示意般地揮了一下,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真沒辦法,既然爺爺你猜錯了,那麼我JOJO就收下它了喔。」少年一面以揚起的音調說著,一面靈巧地挪動手指,以一種近乎表演的誇張方式將它放入胸前的口袋。
本來就是你抽到的吧。在笑意湧上的同時,史比特清楚感受到一股細微卻清晰的暖流慢慢淌入他的心底。
怎麼說呢……即使這小子在幾十年後真的如同硬幣賦予的祝福含意,獲得伴其一生的財富以及好運,似乎也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呢。他想著。然後,就在意識到填滿胸腔的那股祝福意味同時,毫無預兆的,在今日稍早前,與同樣身為少年的金髮波紋使者的對話突然躍入了腦海之中。
「與子女共進晚餐的約定,它的重要性可是完全不亞於拯救世界啊。」
子女……咳。顯然不只在當下察覺西撒隱含在語句中的意味而已,於此同時,那個理解方向完全錯誤的誤解同樣也留給了史比特瓦根極其深刻的印象。至少,在乍然回想起這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回憶同時,他尚未來得及掩飾的微妙表情立即引起了喬瑟夫的注意。
「爺爺?」
即便西撒的誤解確實相當有趣,但無論如何,這都絕非是適合在喬瑟夫本人面前提起的話題。
「沒什麼。」短暫的停頓後,史比特瓦根立即不加思索地予以否認。
然而這種連搪塞都稱不上的敷衍態度顯然對喬瑟夫毫無效用。只見少年挑起一條眉毛,臉上浮現類似於「生日的人最大」的表情。不得不說,在幾個小時前,原本正打算告辭的史比特瓦根正是被同樣的情緒挽留下來的。
喬瑟夫豎起他的食指:「你的下句話是,好吧JOJO,讓你知道也無妨。」
史比特瓦根注視著宣稱者的得意神色,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打從自己認識對方的第一天起,似乎就從來沒有成功拒絕過JOJO的請求。
老者滑動一下喉嚨,在此同時,關於西撒的另一件事……或者更準確說,金髮少年在他的詢問下所給出的提議,也即時浮現了上來。
或許可以用西撒所建議的話題來試試。解套的方法在瞬間掠過腦海,他清清嗓,儘可能保持著隨口閒聊的自然聲調。
「好吧JOJO,讓你知道也無妨。就是……你有什麼想法嗎?在戀愛的這方面。」
等等,什麼?
完全沒預料到會從對方口中聽見這個,喬瑟夫茫然地眨眨眼,愣住的神情與他仍舉著未放下的食指相加,形成了客觀上有些滑稽的搭配。
「啊?」
不會吧,難道就像我JOJO所想的,這個老頭子真的和奶奶……才會這樣試探我JOJO的意思?話再說回來,他要我們搬到紐約該不會也是因為財團總部就在那裡吧……真的假的啊,喂!
在極度在意的個人情感驅使之下,天馬行空的各式想像飛速湧入腦海。喬瑟夫憋了憋,終究還是忍不住吞吐出聲:
「咳咳咳,我JOJO的想法?喂,爺爺,你是指……」
戀愛話題很受年輕人的歡迎……嗎?奇怪,似乎不像西撒所說的那樣啊。史比特瓦根在心裡想。對方微妙的反應固然讓他相當在意,但比起這個,他更想試圖將話題再接續下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維持著若無其事的表情說,「比方說,JOJO,你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了嗎?如果能見到她,想必艾莉娜女士會十分開心的。」
「呃,是還沒有……不、不對,比起這個,爺爺你這麼關心這種事情做什麼啊?」
原來還沒有戀人啊。史比特瓦根不禁瞥了表情微妙的少年一眼。也就是說,這種反應是在害羞了?嗯,這麼看來,JOJO在這方面似乎遠遠不及喬斯達先生和艾莉娜女士啊。
在老者瞬間偏離的飛散思緒下,沉默維持了比一般經驗裡的「短暫停頓」要長上不少的時間,而這顯然讓喬瑟夫更加焦躁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還有,剛才順勢提起奶奶也是故意的嗎?那麼之前的欲言又止不就也……空白的沖刷引發出無限的想像,隨著時間點滴流逝,在漸趨了然的神色逐步浮現於臉部同時,少年英挺的眉毛也慢慢擰成了一團。
史比特瓦根爺爺和奶奶……嗎。怎麼說,雖然也不是真的反對,但突然從被包裝成聊天的試探裡發現這點,我JOJO還是會震驚的嘛……
直到久違得彷彿一世紀的等待後,喬瑟夫終於重新聽見了史比特瓦根的聲音。
「別太急躁了,JOJO,」老者動動嘴唇,以一如往常的平靜語氣開口陳述。「總會發生的……或許在你搬到紐約以後就會遇到了呢?」
「畢竟愛情可是人生必備的課題之一啊,一旦它來臨,帶來的精采與多變肯定會讓你沉浸在其中的。」
所以說,這個沒有娶妻也沒有小孩的老頭子,到底是在誰的陪伴下產生這種體悟的啊,喂?喬瑟夫瞪著像是在藉由什麼回憶吐出長篇大論的長輩半晌,完全不想知道對方這種活像親身經歷的說詞究竟源自何處。
果然就是我JOJO想的那樣吧?在心裡作出堅定的結論後,眼見論述似乎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少年咳嗽幾聲,當機立斷地轉移了話題。
「喔,說到搬去紐約……爺爺,我們將來的住處應該已經安排好了吧?」
在有意無意下,他半刻意地避免掉直接提起自家奶奶的詞語,盡可能若無其事地說。
「當然了。那棟房屋的格局與現在這裡幾乎沒有差異,相信你很快就能適應的。」
史比特瓦根眨眨眼,有些訝異於對方過度明顯的避談態度。他一面接續話題,一面在心裡快速回想起另一名少年、擁有金頭髮的波紋使者在數小時前曾道出口過的語句,意圖找出自己先前的轉述是否有任何遺漏或者誤會之處。
然而在初步尋找無果後,史比特瓦根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取而代之地,他將注意力全數轉移到兩人未盡的談話中,將之延續了下去:
「或者說,你對住處還有其他想法想要實現?可惜,現在才提出有點太遲了。」
「呃,嗯,沒什麼不好的。」
喬瑟夫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這原本就只是他隨口找的一個話題而已。況且比起住所格局,新的國度、環境及可能伴隨而生的嶄新生活方式,屆時這些才是移民者們更加重要的適應課題。
「聽奶奶說,新房子離史比特瓦根財團總部很近對吧?既然這樣,到時候不親自來接我們可就說不過去了哦。」
對方玩笑似的要求讓史比特瓦根迅速在心裡回想自己往後幾個月的行程。由於先前已經刻意將那幾日的時段空下,因此目前確實沒有什麼重要安排,但如果西撒那邊有了後續消息……
「沒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會到的。」
「意外,哦,」喬瑟夫挑起眉毛,刻意重複了一次,「喂爺爺,可別到時候又說自己又跑去旅行了啊。」
他半開玩笑地說。雖然極少發生,但他這位爺爺確實曾以在國外無法趕回為由取消他們的約定過;至於像今天這樣沒有取消,卻稍微遲延抵達的狀況則極其常見。
「話說回來,你也太喜歡到處亂跑了吧。今天好像也是從……」喬瑟夫稍微回想了下稍早前在晚餐時的話題,「義大利,沒錯吧?趕回來的,不是嗎?」
事實上,是去了德國後順帶去了一趟義大利。史比特瓦根在心裡補充。不過當然,這些細節沒有必要讓JOJO知道,就像他也同樣不需要知道自己四處奔走的目的並非觀光旅行、或者艾莉娜女士所以為的石油生意。
在個人所及的能力範圍內,他會盡可能確保這家人能夠一直過著平凡且不受打擾的日子。
史比特瓦根清清嗓子,在不至於說謊的範圍裡輕描淡寫地開口:「只是以負責人的身分去了一趟史比特瓦根財團的羅馬分部而已。」
「真好啊,跨國集團的總負責人……」在間距咫尺的地方,一無所知的少年發出羨慕的呻吟聲,「義大利嗎,聽說那裡的鴿子出了名的親人呢,真想親自體會看看啊……」
這種滿腦子都是玩樂心思的模樣簡直就是個普通的18歲少年。感受到自心底逐漸湧升起的溫暖情緒,老者微微揚起了唇角。
「你想的話,以後有機會帶你去參觀羅馬分部,怎麼樣?」
即使是普通的觀光客身分,羅馬分部裡能夠參觀的東西應該也不少吧。他一面在心裡暗自盤算,一面給出了邀請。果不其然,少年藍綠色的眼睛立刻亮了亮。
「真的嗎?」
史比特瓦根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的。就當作是你的另一份生日禮物吧,JOJO。」
Fin.
雖然遲到了很久,不過祝JOJO生日快樂。
篇名取作Date是希望能同時表現出這個日期以及親密約會(JOJO所誤會的那種)的意思,不過在要不要加the之間迷路很久,也想過要不要用承諾或者未來約定之類的,後來覺得重點還是生日的當天,所以就還是固定成現在這樣了,希望沒有搞錯用法。(英文超破的人)
最初的打算是以SPW+艾莉娜女神+JOJO一起過生日進行構想,可惜一如既往地沒挑戰成功,也導致最終成品變得有些奇妙;不過第一次寫了JCJ隔空互動(也沒有)還是很快樂,SPW爺爺真的是翅膀與天使呢(在各種方面上)。雖然盡力克制了,但還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作祟塞了一些連結二部主線的東西,希望不會看起來太刻意。
人生目標之一大概是明年的這時候能寫出更有CP意味的故事吧,雖然每年都這麼說,但還是有隱約感受到自己正在往目標逐漸進步(哪裡有),希望到明年就能真正達成了。
謝謝阿絳和花穗大大在我無限次卡住的時候給我建議,每年每次都在吵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最後謝謝看到這裡!
Happy birthday to Joseph Joestar.
2021.09.27.
伴隨輕巧拂過身側的午後微風,細微的涼感沿著身軀輪廓緩慢攀延。它在皮膚上泛起無形的漣漪,卻並未真正抵達冷意的程度,恰到好處地止步於舒爽的邊界。
相較於觸覺接收,視覺可察的客觀現象則顯得更加具體且直覺。在流動的牽引下,圍繞於脖頸上的長巾尾端開始不規律地飛揚。
眼見它即將纏上對面的另一人,金髮的波紋使者抬起手,成功制止了紊亂的粉紫,將其隨意披散至肩後,而後抬眼望向前方。
老者側身站在一架直升機前,它開敞的出入口及用以支撐機體的支架直立在他的右方。即便與他身處同樣環境下,對方頭上那頂質料極佳的帽子仍穩妥停放在它主人的頭上,在與暗色系的穿著相互搭襯後,一種經由時光累積所自然生成的沉澱被無聲彰顯了出來。
以蒼老形容並不妥適,卻是僅有歲月堆疊才足以產生的重量。相較之下,縱然本人毫無所覺,但自年僅20歲的金髮少年身上顯現出的飛揚神采便顯得太過年輕了些。
對視短暫持續了數秒,而後被其中一方率先中止。西撒‧齊貝林──少年的姓名──將目光從對方那張顯現出歲月痕跡的臉龐上挪開,轉至老者身側的那架直升機上。
在幾個小時前,它才搭載著他們二人自德國領土返回義大利的首都。當時西撒以波紋使者的身分與身為合作對象的德意志軍方代表會合,而在在一同前往預計探查的地點後,便在那裡撞見了基於相同目的前往的史比特瓦根財團。
當西撒注視著作為其中一員的史比特瓦根,並與之對上視線時,他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到了訝異的情緒。 考量到對方的身分,西撒對於這名長者會決定親自前往德國此點其實完全不感到意外,而想必在知悉他波紋使者的身分以及與德意志軍方的合作後,對方對他的想法也是相同的。事實上,無論是哪一方,真正驚訝的想必都是竟然真的恰巧在該處遇見了對方才是。
因而在過度的巧合下,原本正苦惱於該如何在「距離過近的開學日」與「從德國獨自返回羅馬所需耗費的長時間」二者中取得平衡的少年,便在長輩的邀請下欣然與之同行了。然後,在回程的路上,史比特瓦根向西撒提出了一個請求……
在機體上方油漆的「SPW」字樣映入眼簾瞬間,波紋使者心中也做出了某些決定。少年抿了下唇,而後張口延續了先前在直升機上的話題。
「好吧,」西撒聳聳肩,「像你希望的那樣,史比特瓦根先生。我會試著和馬克談談的。」
在說出合作對象代表兼友人的姓名同時,義大利人敏銳捕捉到自長者面容上一掠而過的神色。
那雙棕色的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是嗎。」
哼,想必我西撒的同意也完全在史比特瓦根先生的預料之中吧。沒有錯過對方藉由不明顯的緩慢吐氣及略微勾起的唇角,20歲的波紋使者不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卻奇異地沒有產生任何排斥情緒。任憑沉默漫延數秒鐘後,少年掀動嘴唇,再次開口發聲。
「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試探德軍最近是否有前往墨西哥探查的打算……嗎。沒問題,包在我西撒身上吧。」
「真是讓人信賴啊。」這次,史比特瓦根總算有了堪稱反應的舉動。只見他輕點下頭,平靜的語氣下隱約能夠感覺到一絲如負釋重。「那麼就拜託你了,西撒。」
對方半帶刻意的鄭重其事成功讓西撒忍不住笑了起來。
「哦,沒什麼,就將這當作是這次付給你的交通費用吧。」說到這兒,他慢慢挑起一條眉毛,「還是說,史比特瓦根先生,你正是算準了這點,才會決定順路載我西撒一程的?」
「怎麼會,」長者望向面前那名出言調侃他的晚輩,如對方所願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西撒,就算不討論齊貝林大叔,我也答應過莉莎莉莎會照顧你的。」
西撒眨眨眼睛。誠然,他所背負的家族以及波紋教師的引薦都是之所以與對方快速熟悉、並在那之後保持聯絡的重要原因,不過在對方明確告知會照顧他,並且確實以行動展現於外後,過度的直白仍會令他感到些許難為情。
淌過心裡的暖流讓少年不自覺放低了音量。
「而我西撒也是一樣的,史比特瓦根先生。在能力範圍內,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
聽見他這麼說,近在咫尺的老者張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西撒只看見對方朝他伸出了手,接著在幾秒鐘後,恰到好處的力道落到了他的左肩上。
「拜託你了,西撒。」
肩上傳來短暫的施握感。於此同時,不久之前的語句被再複述了一次。西撒短暫閉了下眼,並在力道消失的同時再次睜開,看見抽回手臂的史比特瓦根側頭張望著。
義大利人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那輛仍敞開著入口的、財團所屬的直升機映入波紋使者的眼簾。
哦,說起來,史比特瓦根先生好像確實提過他也在趕時間這件事。順勢回想起數小時前在航程中的隨口閒聊,西撒眨眨眼,一股莫名的笑意突然湧現了上來。
1938年9月27日。對於絕大多數的義大利人及英國人而言,這個星期二不過就如過去絕大多數的平日一樣,屬於日復一日反覆生活的其中一次罷了。然而在這裡的兩人不但在德國境內偶遇,甚至個別都有非在今日離開當地不可的理由,為此,史比特瓦根先生不惜出動了直升機,而他西撒則順勢成為了連帶受益的存在。
媽媽咪啊,史比特瓦根先生與我西撒身上還能再出現更多的巧合嗎?金髮的波紋使者突然有些想笑,於是他真的笑了出來。
「咳,無論如何,謝謝你送我回來,史比特瓦根先生。」
在史比特瓦根逐漸添入些許疑惑的目光中,西撒調整一下情緒,而後重新開口,吐出即便經過抑制仍殘留著些許笑意的語句。「可惜你似乎沒有和我一起吃晚餐的空檔了,是嗎?」
像是受到義大利人的情緒感染般,對面的長者微揚起嘴角,同時伸手輕扶了一下帽沿。
「是啊。很不巧,我已經有了一個晚餐約會了。就讓我延後這次邀請到下次再見面時吧,西撒。」
接收到的平穩聲調一如既往,但西撒卻仍敏銳捕捉到自對方面容上一閃而逝的溫柔神色。這讓金髮的波紋使者有些訝異地挑起了眉。
或許是考量到他們相識的過程,以及彼此間差異頗大的年歲,因而在開始接觸的一年多來,史比特瓦根始終都以對待一名晚輩的態度在與他相處。
西撒是史比特瓦根先生選擇「照顧」的對象之一。這點固然無庸置疑。但即使如此,對方也從未在金髮少年面前露出這種柔軟的神情過。
想必那是位對史比特瓦根先生而言相當重要的人吧。義大利人暗忖。事實上,西撒猜想他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存在,畢竟在極久遠之前,同樣也曾有人以類似的神情注視過他……
「哼,當然了,」抑制住從心底逐漸湧升起的酸澀溫暖,金髮少年伸出手,與即將開始下一趟飛行的老者交握,「別在意,史比特瓦根先生,與子女共進晚餐的約定,它的重要性可是完全不亞於拯救世界啊。」
他說。或許是因為正專注於握手致意之故,西撒並沒有留意到在瞬間掠過對方臉上的微妙神色。
「德軍那邊,有進展後我會再與史比特瓦根財團聯絡的。讓我們期待下次再見吧,預祝你今晚有段愉快的晚餐時光。」
※
直到踏上英國本土,並在受到暮色沾染的橘黃色天空下鑽進用以接續接下來路程的個人座車中時,義大利人少年的話語仍在史比特瓦根的心中揮之不去。
「真是的,西撒那小子,到底誤會了什麼啊……唔,雖然我也沒有刻意澄清就是了。」
不但如此,反倒還順勢詢問了對方最近流行於年輕人間的話題。不過出乎他意料的,西撒倒是給了他從未設想過的答案。
「戀愛話題啊……呵,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倒是不知道JOJO交到女朋友了沒。」
史比特瓦根想著,放鬆腰桿靠上椅背,在放任自己陷入座椅中的同時闔上雙眼,藉此稍微補充連續兩趟飛行下來所耗費的大量體力。
即便是以小型派對的觀點來看,這頓晚餐仍然相當出色。
或許西撒的晚餐祝福真的發揮了效用吧。史比特瓦根想。他解開勒住脖頸的襯衫首釦,近乎靠躺地坐在喬斯達家客廳那張舒適的座椅上,詳細感受著被美味食物塞滿整個胃部的過度飽足。那有些痛苦,卻又讓人無法忽略其中的幸福。
縱然已藉由石油創辦跨國公司數十年,食物對他而言早非什麼難以取得的珍稀物品,當初曾待在食人鬼街靠搶劫為生的貧困生活也已遙遠得彷彿另一個世界,然而每次到訪喬斯達家時,艾莉娜‧喬斯達女士極佳的烹煮手藝卻總是會令他將家庭醫生的忠告拋在腦後,並吞下那些相加後已有些超出年齡負擔的食物數量。
但是確實相當美味。與此相較下,偶爾為之的放縱也稱不上過分了。史比特瓦根伸手扯了下蓋在他身上的薄毯。秋季尾聲的寒冷確實還不到需要升起爐火的必要,具有一定厚度的毯子卻已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禦寒單品了。
溫暖沿著覆蓋住的軀體逐步攀升,舒適得令史比特瓦根不禁發出一聲嘆息。這引來了客廳裡另外一人的視線。在稍早之前,艾莉娜‧喬斯達女士先行回房休息後,這裡便只剩下他與喬瑟夫‧喬斯達──在今日剛滿18歲的少年,他之所以會從德國及義大利特意趕回來的原因──兩個人。
此時還不到深夜,卻已是「再繼續打擾下去會有些失禮」的那種時段了,然而在稍早前的晚餐上,在身為這棟房屋主人之一的喬瑟夫的要求,以及另一名主人艾莉娜女士的挽留之下,察覺婉拒無效的史比特瓦根便順勢選擇了留宿。
這種情形其實極其罕見。縱然他已與這個家族往來了近50年,期間始終維持著一定頻率的拜訪,但出於不願打擾這家人平靜生活的希望,史比特瓦根自身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界線。
不過畢竟……今天確實有些特殊。老者抬起視線,在對上那雙靈動的藍綠色瞳孔瞬間,在他本人甚至尚未察覺前,唇角便自然而然地微揚起來。
「恭喜你今晚抽到硬幣,JOJO。」他說,於此同時,視線也挪至少年的右掌上,那兒攤放著一個被擦得雪亮的硬幣。它來自今晚喬瑟夫所分配到的那塊幸運蛋糕中。
將運氣全數歸於接受祝賀之人。顯然這個結果讓三人都相當滿意。
「謝啦。」喬瑟夫笑了一聲。接著在下一秒,他在長者的目視之下將那枚象徵幸運的硬幣稍微拋起,而後在它落回原處的瞬間雙手交疊,迅速握成兩個拳頭。
「喂爺爺,猜猜看吧,左邊還是右邊?」
喂喂,那可是代表運氣的幸運硬幣啊……史比特瓦根好氣又好笑地瞥了身材高大的少年一眼。
「如果我猜對的話?……唔,右邊好了。」
「那麼,我JOJO保證會在一個月內打包好前往紐約的行李,怎麼樣?」
喬瑟夫漫不經心地隨口敷衍,同時攤開他的雙掌。
「等等,JOJO,原來你還到現在都還沒開始打包?」、「哎呀,太可惜了。」
比起怒意更多無奈的質疑聲與公佈的解答交疊在一起,自然成為了喬瑟夫逕自忽略掉長輩不帶指責意味的正當藉口。少年再笑了一聲,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之下,躺在他左掌上的硬幣泛著金屬色的光澤。
喬瑟夫舉起它,朝史比特瓦根示意般地揮了一下,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真沒辦法,既然爺爺你猜錯了,那麼我JOJO就收下它了喔。」少年一面以揚起的音調說著,一面靈巧地挪動手指,以一種近乎表演的誇張方式將它放入胸前的口袋。
本來就是你抽到的吧。在笑意湧上的同時,史比特清楚感受到一股細微卻清晰的暖流慢慢淌入他的心底。
怎麼說呢……即使這小子在幾十年後真的如同硬幣賦予的祝福含意,獲得伴其一生的財富以及好運,似乎也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呢。他想著。然後,就在意識到填滿胸腔的那股祝福意味同時,毫無預兆的,在今日稍早前,與同樣身為少年的金髮波紋使者的對話突然躍入了腦海之中。
「與子女共進晚餐的約定,它的重要性可是完全不亞於拯救世界啊。」
子女……咳。顯然不只在當下察覺西撒隱含在語句中的意味而已,於此同時,那個理解方向完全錯誤的誤解同樣也留給了史比特瓦根極其深刻的印象。至少,在乍然回想起這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回憶同時,他尚未來得及掩飾的微妙表情立即引起了喬瑟夫的注意。
「爺爺?」
即便西撒的誤解確實相當有趣,但無論如何,這都絕非是適合在喬瑟夫本人面前提起的話題。
「沒什麼。」短暫的停頓後,史比特瓦根立即不加思索地予以否認。
然而這種連搪塞都稱不上的敷衍態度顯然對喬瑟夫毫無效用。只見少年挑起一條眉毛,臉上浮現類似於「生日的人最大」的表情。不得不說,在幾個小時前,原本正打算告辭的史比特瓦根正是被同樣的情緒挽留下來的。
喬瑟夫豎起他的食指:「你的下句話是,好吧JOJO,讓你知道也無妨。」
史比特瓦根注視著宣稱者的得意神色,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打從自己認識對方的第一天起,似乎就從來沒有成功拒絕過JOJO的請求。
老者滑動一下喉嚨,在此同時,關於西撒的另一件事……或者更準確說,金髮少年在他的詢問下所給出的提議,也即時浮現了上來。
或許可以用西撒所建議的話題來試試。解套的方法在瞬間掠過腦海,他清清嗓,儘可能保持著隨口閒聊的自然聲調。
「好吧JOJO,讓你知道也無妨。就是……你有什麼想法嗎?在戀愛的這方面。」
等等,什麼?
完全沒預料到會從對方口中聽見這個,喬瑟夫茫然地眨眨眼,愣住的神情與他仍舉著未放下的食指相加,形成了客觀上有些滑稽的搭配。
「啊?」
不會吧,難道就像我JOJO所想的,這個老頭子真的和奶奶……才會這樣試探我JOJO的意思?話再說回來,他要我們搬到紐約該不會也是因為財團總部就在那裡吧……真的假的啊,喂!
在極度在意的個人情感驅使之下,天馬行空的各式想像飛速湧入腦海。喬瑟夫憋了憋,終究還是忍不住吞吐出聲:
「咳咳咳,我JOJO的想法?喂,爺爺,你是指……」
戀愛話題很受年輕人的歡迎……嗎?奇怪,似乎不像西撒所說的那樣啊。史比特瓦根在心裡想。對方微妙的反應固然讓他相當在意,但比起這個,他更想試圖將話題再接續下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維持著若無其事的表情說,「比方說,JOJO,你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了嗎?如果能見到她,想必艾莉娜女士會十分開心的。」
「呃,是還沒有……不、不對,比起這個,爺爺你這麼關心這種事情做什麼啊?」
原來還沒有戀人啊。史比特瓦根不禁瞥了表情微妙的少年一眼。也就是說,這種反應是在害羞了?嗯,這麼看來,JOJO在這方面似乎遠遠不及喬斯達先生和艾莉娜女士啊。
在老者瞬間偏離的飛散思緒下,沉默維持了比一般經驗裡的「短暫停頓」要長上不少的時間,而這顯然讓喬瑟夫更加焦躁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還有,剛才順勢提起奶奶也是故意的嗎?那麼之前的欲言又止不就也……空白的沖刷引發出無限的想像,隨著時間點滴流逝,在漸趨了然的神色逐步浮現於臉部同時,少年英挺的眉毛也慢慢擰成了一團。
史比特瓦根爺爺和奶奶……嗎。怎麼說,雖然也不是真的反對,但突然從被包裝成聊天的試探裡發現這點,我JOJO還是會震驚的嘛……
直到久違得彷彿一世紀的等待後,喬瑟夫終於重新聽見了史比特瓦根的聲音。
「別太急躁了,JOJO,」老者動動嘴唇,以一如往常的平靜語氣開口陳述。「總會發生的……或許在你搬到紐約以後就會遇到了呢?」
「畢竟愛情可是人生必備的課題之一啊,一旦它來臨,帶來的精采與多變肯定會讓你沉浸在其中的。」
所以說,這個沒有娶妻也沒有小孩的老頭子,到底是在誰的陪伴下產生這種體悟的啊,喂?喬瑟夫瞪著像是在藉由什麼回憶吐出長篇大論的長輩半晌,完全不想知道對方這種活像親身經歷的說詞究竟源自何處。
果然就是我JOJO想的那樣吧?在心裡作出堅定的結論後,眼見論述似乎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少年咳嗽幾聲,當機立斷地轉移了話題。
「喔,說到搬去紐約……爺爺,我們將來的住處應該已經安排好了吧?」
在有意無意下,他半刻意地避免掉直接提起自家奶奶的詞語,盡可能若無其事地說。
「當然了。那棟房屋的格局與現在這裡幾乎沒有差異,相信你很快就能適應的。」
史比特瓦根眨眨眼,有些訝異於對方過度明顯的避談態度。他一面接續話題,一面在心裡快速回想起另一名少年、擁有金頭髮的波紋使者在數小時前曾道出口過的語句,意圖找出自己先前的轉述是否有任何遺漏或者誤會之處。
然而在初步尋找無果後,史比特瓦根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取而代之地,他將注意力全數轉移到兩人未盡的談話中,將之延續了下去:
「或者說,你對住處還有其他想法想要實現?可惜,現在才提出有點太遲了。」
「呃,嗯,沒什麼不好的。」
喬瑟夫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這原本就只是他隨口找的一個話題而已。況且比起住所格局,新的國度、環境及可能伴隨而生的嶄新生活方式,屆時這些才是移民者們更加重要的適應課題。
「聽奶奶說,新房子離史比特瓦根財團總部很近對吧?既然這樣,到時候不親自來接我們可就說不過去了哦。」
對方玩笑似的要求讓史比特瓦根迅速在心裡回想自己往後幾個月的行程。由於先前已經刻意將那幾日的時段空下,因此目前確實沒有什麼重要安排,但如果西撒那邊有了後續消息……
「沒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會到的。」
「意外,哦,」喬瑟夫挑起眉毛,刻意重複了一次,「喂爺爺,可別到時候又說自己又跑去旅行了啊。」
他半開玩笑地說。雖然極少發生,但他這位爺爺確實曾以在國外無法趕回為由取消他們的約定過;至於像今天這樣沒有取消,卻稍微遲延抵達的狀況則極其常見。
「話說回來,你也太喜歡到處亂跑了吧。今天好像也是從……」喬瑟夫稍微回想了下稍早前在晚餐時的話題,「義大利,沒錯吧?趕回來的,不是嗎?」
事實上,是去了德國後順帶去了一趟義大利。史比特瓦根在心裡補充。不過當然,這些細節沒有必要讓JOJO知道,就像他也同樣不需要知道自己四處奔走的目的並非觀光旅行、或者艾莉娜女士所以為的石油生意。
在個人所及的能力範圍內,他會盡可能確保這家人能夠一直過著平凡且不受打擾的日子。
史比特瓦根清清嗓子,在不至於說謊的範圍裡輕描淡寫地開口:「只是以負責人的身分去了一趟史比特瓦根財團的羅馬分部而已。」
「真好啊,跨國集團的總負責人……」在間距咫尺的地方,一無所知的少年發出羨慕的呻吟聲,「義大利嗎,聽說那裡的鴿子出了名的親人呢,真想親自體會看看啊……」
這種滿腦子都是玩樂心思的模樣簡直就是個普通的18歲少年。感受到自心底逐漸湧升起的溫暖情緒,老者微微揚起了唇角。
「你想的話,以後有機會帶你去參觀羅馬分部,怎麼樣?」
即使是普通的觀光客身分,羅馬分部裡能夠參觀的東西應該也不少吧。他一面在心裡暗自盤算,一面給出了邀請。果不其然,少年藍綠色的眼睛立刻亮了亮。
「真的嗎?」
史比特瓦根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的。就當作是你的另一份生日禮物吧,JOJO。」
Fin.
雖然遲到了很久,不過祝JOJO生日快樂。
篇名取作Date是希望能同時表現出這個日期以及親密約會(JOJO所誤會的那種)的意思,不過在要不要加the之間迷路很久,也想過要不要用承諾或者未來約定之類的,後來覺得重點還是生日的當天,所以就還是固定成現在這樣了,希望沒有搞錯用法。(英文超破的人)
最初的打算是以SPW+艾莉娜女神+JOJO一起過生日進行構想,可惜一如既往地沒挑戰成功,也導致最終成品變得有些奇妙;不過第一次寫了JCJ隔空互動(也沒有)還是很快樂,SPW爺爺真的是翅膀與天使呢(在各種方面上)。雖然盡力克制了,但還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作祟塞了一些連結二部主線的東西,希望不會看起來太刻意。
人生目標之一大概是明年的這時候能寫出更有CP意味的故事吧,雖然每年都這麼說,但還是有隱約感受到自己正在往目標逐漸進步(哪裡有),希望到明年就能真正達成了。
謝謝阿絳和花穗大大在我無限次卡住的時候給我建議,每年每次都在吵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最後謝謝看到這裡!